没别的问题我就走了。”
之前李密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季桓之哪里还敢有疑问,只能听任处置,眼睁睁看着李密出门。
李密自称是去公干,其实是受到大哥朱后山的邀请,去别人家听戏。
但这个别人家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一名太监家,而这太监又是司礼监的随堂太监陈矩,所以严格来说,今天的事情也称得上是公干了。
走过几条街,来到目的地,李密刚刚踏入太监宅中,一段略带沙哑,但情绪深沉饱满的唱段就伴着琴声传入耳中: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靑靑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堪嗟商与参,怨寄丝桐,对景那禁伤情。
聁征旌,聁征旌,未审何日归程。
对酌此香醪,香醪有限,此恨无穷无穷。
伤怀,楚天湘水隔渊星,早早托鳞鸿。
情最慇,情最慇,情意最慇,奚忍分,奚忍分。
这一段正是名曲《阳关三叠》的第三叠,祖道难分。
李密听得几乎醉了,立在廊檐下,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三弟,你来了。”
有人打招呼,才将他从遐思中拉回现实。
原来叫他的人正是他的结拜大哥朱后山。
朱后山倒没穿着千户的红紵丝纱罗衣,只简单套了身酱色常服,不过依然很有威仪。
李密称呼一声大哥,而后道:“大哥叫我来听戏,想不到刚进门就听到一段。”
朱后山竖起食指放在唇间示意道:“别瞎说,这不是戏班子人唱的,而是陈公公自己弹唱的。”
李密听到这话,不免吃惊。
二人说话间,一曲奏罢,书房里走出一人,个子不高,有点瘦弱,头发灰白没有胡须,但是白耳黑齿,双目炯炯有神,他应当就是此间宅子的主人、司礼监随堂太监陈矩了。
那太监语气温和,对朱后山道:“山爷来了。”
朱后山听到这种称呼,忙恭谨道:“不敢不敢。”
陈矩呵呵笑道:“申家班在堂内喝茶休息,咱家便借着机会试试他们的琴,果然比咱家自己的老琴音准。”
他口中的申家班,乃是前内阁首辅申时行蓄养的家乐戏班,现在叫长子申用懋继承了。
“竟然是申家班,据说申家班里都是一水的昆山人,唱腔最为标准。”
朱后山表示惊喜后又问:“今天准备唱的是哪一出啊?”
“浣纱记。”
浣纱记乃是梁辰鱼的名作,剧情为春秋时期吴越争雄的故事。
从吴王夫差在相国伍员的支持下兴兵伐越欲报父仇,将越王勾践困于会稽山开始;中经勾践投降,卧薪尝胆二十年,之后起兵灭吴;一直到最后范蠡与西施登舟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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