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道理。
月姮在厨房屋檐下守着药罐火候,见状有些难过道:
“若是我们的行李细软没丢,还能补贴家用,如今倒是叫女娘破费了。”
她们母女三人住在女娘家中,吃女娘的喝女娘的,还得女娘贴钱请医师抓药。
若女娘家资丰厚也就罢了,可这几日下来,她也摸出些根底,女娘孤身一人,没有产出,身边连个信得过的家仆都没有,全靠赵家接济,可受人接济的日子,哪能富足?不过是养活己身而已。
说是有个兄长,那兄长瞧着也是有大能耐的,不至于叫女娘挨饿受冻,但男儿家哪能懂小女娘的难处,哪能做到处处细致妥帖?难免要受到许多不能为外人知的委屈。
旁的不说,只叫女娘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在村子里生活,便是千不该万不该!
可这些话月姮没办法对思庄讲,讲了便是以疏间亲,大大的不妥。
思庄不知月姮九曲十八弯的心思,顶着她气色逐渐好转,越来越无法掩饰美貌的小脸,面无表情道:
“无碍,我兄长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过分在意。”
反正林评又不差钱,她是真不担心在金钱上受难。
说起来,思庄视线从耳房扫过,孟赵女和孟刘女一个需要静养安胎,一个双脚受伤不良于行,都在那里躺着呢。
为了不叫孟刘女太痛苦,医师给她的药里添了安眠的药材,一天中大半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据说这样更有利于恢复。
思及此,思庄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带月姮去了装杂物的屋子。
旁人家的杂物房要么是农具粮食锅碗瓢盆水缸,思庄这里全是赵家送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布料衣裳鞋袜,药材,笸箩,日常所需,杂七杂八甚么都有。
摆放的极其杂乱。
让第一回见的月姮狠狠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按捺住想要立马手动收拾整齐的心思。
思庄准确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翻出了两匹布,剪子,以及做女红用的针线,塞给月姮。
“这些我以前用不着,以后也没打算用,抽时间给你母女做两身换洗的衣裳罢,尤其是你阿娘和主母,隔壁婶子的衣裳早日还给她为好,她家总共就两套换洗的。”
补丁少的一套给了孟刘女和孟赵女,那婶子可就没换洗的了!
月姮脸一红,她家日子虽也过的不如意,但到底没见过这般困窘的,再是体贴人,也想不到此处,被思庄一提醒,心下怪为难的。
思庄倒不觉得有甚么,还安慰月姮:
“你也别太累,阿兄送来的肉很新鲜,晌午煮扁食给你补一补才好!”
思庄也是才知道,别看月姮穿她的衣裳正合适,两人出门跟小姐妹似的。
其实呢,她是因为当初耗尽能量救林评陷入休眠,说到底还是个宝宝系统呢,这个身体是她尽了最大可能才捏出来的,对外说是已经十二岁了,其实瞧着最多八九岁。
若不然,马服君夫人也不会那般愧疚,忧心伤情误了思庄一生。
她的样子,瞧着就是没办法正常成婚生孩子的。
一个女人再有人照拂,成了亲不生孩子,日子能有多好过?
至于月姮,据她自己所说,打从生下来便有心绞痛,医师断言好生将养,能活到七八岁。
是她阿娘悉心照料,才艰难熬到如今,已然十三,正逢豆蔻。
可到底先天不足,如今瞧着也就七八岁的身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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