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邈:“……”
好在生病的沈未秋确实没有什么力气,晕晕乎乎地闹了一阵自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覃邈小心地给他换好了鞋,脱掉了严严实实的棉衣,再把人轻轻裹进了被子里,怕他踢被子漏风,覃邈干脆给他卷成了一个卷。
沈未秋的双颊仍旧是绯红的,赤色的双唇微张,偶尔吐出几句软乎乎的呓语,睡得不甚安稳的样子。
小屋里没有烧水的地方,覃邈拿着烧水壶和热水瓶到了楼下的公共炉灶,烧了水给沈未秋泡小柴胡和退烧药。
等水开的间隙,覃邈几次跑上楼去给沈未秋换降温的毛巾,还要一边给他掖被子,跑上跑下的,饶是北风呼啸的天也被热得出了一身的汗。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照顾人。
在烧水壶刺啦刺啦的叫声中,覃邈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从未被人照顾过,本来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应该是很手足无措的,但是看着沈未秋难受的样子,他好像也就无师自通地懂得了应该去做些什么。
好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名为不想让沈未秋难受的本能。
但此时的沈未秋却浑然未觉,被扶起来喝完药的他已经稍微舒服了一些,但是还是昏昏沉沉的,带着不同颜色的回忆在他的大脑里乱窜,令他逐渐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他像是被随意丢弃的浮萍,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四周没有哪怕一个可以凭依的东西,那种无助几乎要让他流泪。
于是他也就真的开始哭泣。
覃邈刚把勉强坐着喝完药的沈未秋放进被窝,正准备转身去洗碗的时候,感觉到被子下的人在隐隐地颤抖着。
他又赶紧再次坐在床沿,有些担忧地抚上了沈未秋的额头。
……怎么,哭了?
覃邈这下是真的手足无措了,想要轻声唤醒,但又犹豫着怕惊扰了他,只能一遍遍地给他拭去泪水,但还是没有用处。
他哭得更凶了。
好像是有数不尽的委屈,数不尽的孤独,那些隐忍和遗忘最后变成了心底的暗疮,在每一天的虚度当中蚕食着他,啮咬着他。
覃邈的温暖托住了他,让此时的他能够安心地大哭一场。
覃邈一只手已经接不住他的泪水了,最后双手轻轻捧着他柔软而苍白的脸颊,用拇指一点一点擦去他的泪水。
怕他又哭又发烧的会脱水,覃邈还给他小小地喂了半杯水。
打着哭嗝的沈未秋不怎么客气地喝完了,然后一头扎进覃邈的胸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哭。
覃邈这下倒是彻底平静了下来,温柔地顺着沈未秋微长的头发,偶尔轻抚着他的后颈,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逐渐平息也没有松手,甚至任迷迷糊糊的沈未秋在他的背心上蹭啊蹭地把眼泪擦干。
“呜呜翁啊翁呜呜翁——”
沈未秋闷在他的怀里道。
“什么?”
沈未秋猛地抬起头,头顶磕到了覃邈的下巴,但却完全不在意,重复着他刚刚说的话——
“我要吃黄桃罐头。”
覃邈看着沈未秋肿肿的杏眼,绯红的双颊,明显还在迷糊状态的朦胧眼神,应了一声,披上外套准备下楼。
……确实,很难不答应。
第15章
沈未秋好像在一团雾里,那里有羽翼一般的云朵和炽热的阳光。
令人窒息的热度从太阳的中心蔓延开来,让他口干舌燥、烦闷不已。
他想起了那个熟悉的味道,酸甜的,软嫩的,汁水淋漓的。
那是小时候面对病痛时唯一的慰藉,是孤寂生活给予他的一点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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