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怎么整日无精打采?”
“无妨,不过几日没睡好而已。”
“你与我配的药,吃了当真有效。”
燕思空将笔撂于桌案之上,抬首对元南聿轻道,“南聿,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元南聿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他深知自己所做的努力,不过是聊胜于无,保燕思空的性命更长久些罢了。
燕思空淡淡地问:“那醉灵芙果真那么难得?”
元南聿道:“是不易得,但即便是龙鳞凤羽,我和封野也一定会为你寻来。”
燕思空笑了笑:“你们不用瞒我,若是容易办到,封野也不会每日为这个烦闷了。
南聿,你也快有子嗣了,我身为兄长,当真是为你高兴。”
燕思空今日心情不错,又向元南聿询问了些家中琐事,元南聿心里正因季槐的事担忧自责,强打着精神在燕思空面前应付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
“最近朝廷有何动向?”
燕思空信手展开一份奏疏,将其摊在桌上,道:“朝廷力主新政,先要办的事就是清丈土地,编审徭役,让民心安定下来。
初时还颇有成效,但从去年始,却阻挠甚巨,怕是快推行不下去了。”
元南聿不解:“为何?”
“为何?!”
燕思空冷道,“初时能小有成效,靠的是打压那些无甚背景的官僚缙绅,那些人并不难对付。
但如宁王般割据一方的藩王,朝廷就动不了了。”
元南聿想到,封野统御四府封邑,尚且还要统筹好嫡系势力与当地官僚间的矛盾,各方力量的较量暗潮汹涌,既要打压,又要安抚,陈霂治理偌大江山,比起封野只会更难。
燕思空道:“朝廷比起我们,更是内忧外患不断。
如今辽北大部都归了朝廷管辖,每年军费就是一笔大开支,加上前几年朝廷对辽北用兵,花销甚巨。
我算了算,去年朝廷夏秋二税米只收了不足两千万石,竟比昭武帝在时,还少了四百万石。”
“今年南方雪灾,朝廷要修边,要赈济,光亏空就有八百多万两银子。”
言及此事,燕思空都不免要慨叹一句,“陈霂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听到陈霂二字,元南聿的心跳立刻停跳了两拍,脸色骤然难看。
他的心事在燕思空面前自然是藏不住的,燕思空知他不愿提及此人,后悔起自己方才的不谨慎。
“二哥,我看得出,封野待你极好。”
燕思空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说,赧然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你前半生太苦了,为了给爹报仇,为了扳倒阉党,为了广宁的百姓……现在好容易安稳下来,封野对你又是真心实意……”
元南聿的话说的犹犹豫豫,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在燕思空面前开口,“总之,我就算拼尽性命,也不会再让你有事!”
元南聿说的动情,眼睛也开始发红,险些要掉下泪来。
燕思空心道:他竟还和小时候一样冲动爱哭。
再见元南聿如此伤心模样,燕思空又为他真心关怀自己而感动,他拍了拍元南聿的肩膀,说道:“今生已过半,下辈子你我还要做兄弟。”
元南聿就势揽住他的肩膀,也道:“莫言来世,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兄长。”
自元南聿回去后,燕思空连做了三日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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