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德左右转动脖子,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夏屋二楼,那间曾经居住过的卧室里。
而身下这张床,更是勾起一些深刻的回忆。
是卡拉汉把他送到这里来的吗?那么,他没有忘记我……席德尚未感受欣喜,就发现自己并非单纯地躺在床上,而是被粗绳捆成猎物状,扔在这里。
“卡拉汉——卡拉汉?”
艰难地挪到床边,席德对上一双凶狠的黄眼睛,立即缩回身子。
一只黑黄皮毛的猎狗兢兢业业地守在床边,直到席德退到床中央,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才重新躺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席德侧躺在满是灰尘的床单上,想起他和卡拉汉上次来到夏屋,高高兴兴地洗劫房间,愈发难过。
他没有忘记我,只是不再喜欢我了。
这个念头在半空中转悠了几圈,最终还是砸进了席德的脑子里。
他咬着嘴唇,冷静地想着,正是因为我,卡拉汉才被赛琳娜用链锯砍了脑袋,他当然有理由恨我。
这些年来他避免想起这件事,直到此时,尖锐的问题浮出水面——他是不是在因此恨我?
席德想了很久很久,没有得出结论。
但糟糕的捆绑姿势已经使他快要晕厥过去。
此时,卡拉汉才终于回来了。
席德紧盯着戴面具的巨人,一模一样,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视线不再追逐席德了。
他一眼都没有看床上的猎物,径直走向那只猎犬,弯腰揉了揉狗头,似乎进行了某种沟通。
猎犬朝床上的人吐了吐舌头,随后脚步轻快地溜了出去。
卡拉汉似乎也想跟着出去,席德不得不发出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卡……卡拉汉,能给我松绑吗?这真的很痛。”
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折返,来到床边。
席德屏息,认真观察面具后的棕眼睛,没有,没有一丝熟悉的眼神,这让他心灰意冷。
直到卡拉汉用一把砍刀割断他身上大多数绳子,席德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卡拉汉狐疑地在年轻人肩头推了一下,看见他面无表情,嘴角却似乎在抽动。
他是想哭吗?卡拉汉见过不少人在自己面前嚎啕大哭或涕泪横流,却从未见过这样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表情。
出于某种奇特的感受,卡拉汉没再用绳子绑住年轻人的手,也没有留在这里监视他。
他不会逃走的,这是夜魔杀手的强烈直觉。
-
外面的雨已经停住,天也黑了。
席德在黑暗中坐起来,抱着膝盖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逃跑是可以直接排除的选项。
不论卡拉汉究竟是否在记恨席德,他还没有表现出伤害或者杀害年轻人的意图,这是当前比较良好的形势。
但席德难道就要这样顺从地当一名俘囚吗?
还有卡拉汉失忆的可能性。
赛琳娜的链锯肯定伤到了他的大脑,听说猛烈撞击能够治疗逆时性失忆……
席德摸到床头的台灯,拿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给卡拉汉的脑袋来上一下。
若能顺利唤醒他的记忆则无妨,若是失败了,恐怕席德的小命时隔三年还是要交待在这夏屋里。
卡拉汉端着烛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年轻人抱着台灯坐在床头发呆。
他的马尾辫已经散开了,凌乱棕发披在肩头,没有很长,依然能看出是个漂亮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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