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开一道更加刺眼的光。
她对病床上已经听不见她说话的那个人,哽咽着说出了那人之前嚷嚷着想听,却不曾听到过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一整夜,白鹭洲没有睡觉,也没有再说别的话。
她就坐在池柚的病床前,无休无止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说到夜幕消散,说到破晓黎明,说到天边吐白。
说到嗓子疼得快要出血,喑哑得再也无法清晰地辨别出话语的内容。
第113章
没有人记得,白鹭洲的身体不好。
更没有人知道,她之前生的那一场大病还没有痊愈。
唯一记得和知道的人,每天帮她熬药、给她药碗旁放奶糖的池柚,现在没办法睁开眼睛,问她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白鹭洲从昨天到今天,不吃不喝不睡,但她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破败变化。
她眼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身体的存活仿佛只是为了能直立起来,做所有医生嘱咐过可以帮到池柚的事。
她不停地用酒精擦池柚的手心,给池柚额头上连续换湿帕子,偶尔用棉签沾水,湿润池柚干涸起皮的嘴唇。
有时候她会想起黎青说过的那些预测。
想起预测里的症状似乎正在一项一项地成真,她望着病床上清瘦的池柚,觉得池柚也正在从161cm逐渐缩小。
缩到131cm,缩到101cm,最后,缩成一个婴孩的大小,再缩成一只骨灰盒的长度。
她知道她不该想这些。
可是思绪已不受她的控制,飘得比断线的纸筝还要肆无忌惮。
医生说,下午醒不过来,会很糟糕。
但下午是什么概念?
两点吗?三点吗?还是五点,六点?
太阳下山前,是不是都算下午?
白鹭洲心底的希望与绝望,在表盘上的时针与分针之间不断拉扯。
后来她不敢再看手表,转而去看窗外的太阳,将最后一点希冀寄托在还没消失的天光中。
于是心脏中那根岌岌可危的细线,变成了太阳和天际线的拉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