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太阳已经沉下去大半边,剩下可怜的小半弧。
仅剩不多的天光,快要消失了。
太阳的最后一块切角淹没在地平线后,在最后的一丝天光熄灭时,不知是神听到了白鹭洲无尽无止的祈祷,还是困在天边的那抹光终于飞回了它该来的地方,白鹭洲的耳畔传来一声微弱的熟悉声音。
“白鹭洲。”
果然,世间能量都是守恒的。
一处光湮灭,另一处光就会亮起。
白鹭洲拧过因为长时间望窗外而僵硬疼痛的脖颈,望向病床上的人。
在接触到池柚看向她的目光那一刻,白鹭洲的眼眶便红了,胸腔陡然一震,喘出闷压太久的一口气。
“你醒了?”
白鹭洲的嗓子哑得厉害。
池柚虚弱地勉强半睁开眼,细细地“嗯”
了一声。
白鹭洲忍不住笑,“好,好,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没事了,没事了……”
池柚:“等等。”
白鹭洲起身的动作顿住,回过头,柔声问:“怎么了?”
池柚清澈的眼睛弯出小动物似的弧度,撒娇一样,说:“干嘛急着叫医生,你先和我说两句话嘛。”
白鹭洲解释:“医生说只要你能醒,而且退烧,就说明情况大有好转,我先让医生过来看看,等会儿我们再……”
池柚打断她:“我发烧了?”
白鹭洲:“……嗯。”
池柚轻轻抬起手,拉住了白鹭洲的手指,“那你先帮我看看,有没有退烧。”
白鹭洲想着,能多一个信息点马上给到医生也好,于是弯下腰,挪开了池柚额头上的毛巾,用手背试探了一下。
可是额头皮肤上还带着毛巾的冰凉温度,摸不出来真实体温。
白鹭洲:“我去找个温度计。”
池柚却不松手,虚软地把白鹭洲拉回来。
她此时能用上的力度很小,不足以拉停一个成年人,但白鹭洲感觉到她在拉自己,就马上停下,再次俯过去问:
“怎么了?”
“又不是只有额头才能试体温。”
池柚的眼波泛着狡黠的光。
“舌头也可以啊。”
白鹭洲:“你……”
池柚:“亲亲我。”
白鹭洲叹气,“现在不是闹这些的时候,你先收收心,我给你夹上体温计再马上去叫医生,等医生看过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
池柚撇撇嘴,松开了白鹭洲的手,“好吧。”
白鹭洲摸了摸池柚的耳朵,“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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