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午昂不置可否。
然后呢?她追问。
我向他求婚了。
他答,语气轻快。
阿环曾建议他用镯子代替钻戒,毕竟作为古城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她深知这儿的订婚习俗是怎样的,她建议找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买九十九支玫瑰,摆一圈心形的蜡烛,然后……
后面的建议,李午昂自动过滤了,徐缪的背贴着坚硬皮革,身体蜷曲得有点喘不上气,想去开窗时,李午昂抓过他的手,将一个玉质莹白,通体清透,几道细如血管的红丝点缀镯身的玉镯套进他手腕。
狭窄的镯口硌红手背关节,徐缪定睛一看,登时愣了。
“你要是不喜欢,现在就砸碎了,这镯子要摘下来可不容易。”
李午昂说。
“可这是……”
“徐缪,你呆在这里的时间比我长……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李午昂滚烫的脸贴着他的锁骨,拿湿润的眼睛注视着他。
徐缪说不出话,目光从镯子转移到他的脸,月色下清亮的水光,在他微微瞪圆的眼眶里轻晃。
程雪保持着语气里的尖酸刻薄:他答应了?
李午昂语调轻扬,似能看见他唇边的笑意:他说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他猜,程雪捂住话筒说了很多少儿不宜的话。
在他身边,熟睡的人为噪音蹙眉,他俯下身,安抚着对方脑勺后翘起来的头发,亲昵地含住对方耳垂,手从爱人腰下伸过,数着爱人身上骨骼的形状,轻嗅那些柔软如丝绸的肌肤。
几秒钟后,徐缪的手机响了。
靠在他怀里的人不耐烦地动了动,好像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就能让烦人的来电铃声立刻从地球上消失似的。
02
拖车司机来电说道路终于疏通,他正在过来的路上,现在已经看他们的车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布布也从车底下叼进来一只球鞋,在拖车的副驾上坐下时,徐缪的左脚甚至穿的是李午昂的白棉袜,李午昂的夹克下则是徐缪的毛衣,被撑得发紧。
徐缪开了窗,脸就没往车内转过,他的脸红彤彤的,被路边的光牌照着脑袋,从后视镜里望,活像个大灯笼。
车子送到修理厂后,他们找地方吃东西,眼尖的服务员来倒茶,看见他的新首饰眼前一亮,赞叹说这镯子真好看,得花不少钱吧?
徐缪恨不得把脸埋进茶杯,支支吾吾道:谢谢,对象送的,价格我不太了解。
李午昂大大方方:价格无所谓,他喜欢就行。
那服务员也是本地的少数民族,听他一说这话,视线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离开时,顶着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向站着几位其他服务员的茶水台走去。
我就说是一对吧!
是啊是啊,都带镯子了,看见没,至少订婚了!
我的天,他们好养眼,我的眼睛好幸福!
餐厅的茶水台离两人的桌子一点儿也不遥远,徐缪脸红得抬不起头,李午昂的鼻子则要翘到天上去了,回去的路上,他紧紧牵着徐缪的手,走过明亮的街道,拥挤的人群。
一觉睡到下午,徐缪才给程雪回电话,他站在洗手台前,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肩颈上、胸口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咬痕,有些难以置信,触碰这些疤痕时,忍不住倒吸冷气,程雪的质问声为之一停,语气严厉:“徐缪,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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