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头,试着挣脱,但他抓得很紧。
这些年,活在唐窑加于我的阴影之下,我受尽了痛苦和折磨,活得狼狈不堪。
可是,狼狈不堪的这些年,唐窑也无数次入过我的梦,梦里的他有时跟我说说话,有时牵着我去看日落,有时候拥抱着我,有时候轻吻我的额头...梦里的他无数次安慰过走投无路、无援无助的我。
所以,我恨他吗?
我爱他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我贪恋着和他的亲近,想借着被他抓住的借口多留一会儿。
我给自己找借口,他生病了,睡着了,烧糊涂了,就让我,在他迷迷糊糊时,在他酣然入睡时,多拥有他一阵儿吧。
唐窑的右手紧紧抓着我的右手腕。
我在床边的沙发凳上坐下,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让唐窑顺手舒服的位置。
屋内一片寂静,我的心跳声急促又激昂,我单手从兜里掏出一片阿普唑仑,没就水生吞了下去。
阿普唑仑、地西泮等是我自从生病以来随身备着的药物。
唐窑枕边的iPad亮着,循环播放着唐窑和他深爱的那个女孩的照片。
嫉妒心作祟,我窥探了他们的爱情。
照片里的女孩漂亮、知性、洒脱、有趣...是仅几张照片就能将人深深吸引的女孩子,像《乱世佳人》里斯嘉丽那样的女孩子。
退出相册,iPad自动跳到了短信界面,上面有唐窑未发送出去的小作文。
睡梦中的唐窑转了一下头,心虚的我赶紧将iPad放回原位。
小作文里的内容,我瞥到了大概。
大意就是他无法接受她的离开,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他会等着她回来。
那么诚恳,那么绝望。
原来,我仰望的男孩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卑微啊。
我想起高一那一年那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洒了三分之二教室,唐窑在讲台上朗读他的满分作文,我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浸在阳光中的脸,沉溺在他的声音当中,我仿佛自由翱翔在了山海间,阳光明媚,大海蔚蓝,高山静好,春暖花开。
我正盯着唐窑发呆中,唐窑醒了。
我赶紧避开与他西目相对,用了力气将手从他大手中抽离,慌乱站起拎起包包大衣,急着告别,“你...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唐窑下床追了出来,挤了半天就挤出几个字,“那个...那个...”
清醒时的我们都知道这样的相见有多么不合时宜又如坐针毡,所以想要急切回到自己本来的生活和位置。
“我熬了...粥在...厨房温着,你饿的时候吃。”
“嗯,嗯...谢谢,那个...再见。”
唐窑对着我好像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还是...再也不要见了吧。”
我下定决心,作了最后的告别。
上天再次将我两缠在一起,可能就没打算轻饶了我,和他不复再见的愿望很快就破碎了。
我的手刚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屋外还有对话。
“唐窑又把咱的人脸识别删了,密码也换了。”
“这臭小子,都是你给他惯得没样子了。”
......是唐窑的爸爸妈妈。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