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我十六岁的六月,我的生日在九月,此时距我们成婚还有三个月。
顾怀清跟顾伯伯保持着一个月一封书信的频率,可是从三月起,顾伯伯的信却再也没来。
起初我们虽有介怀,可也能理解,也许是顾伯伯每日都忙着学校的事,也许是顾伯伯每日给我们准备成婚的事,也许他还有别的事。
可是在西月五月的信也石沉大海后,我明显感觉到顾怀清有点慌了。
他说,婉珍,我有点怕。
你不知道,那些人每次来我家是什么样的场景。
彼时我还是一辈子没出过小镇的人,实在没法想象,我用尽我生平最大的想象力说,会把顾伯伯抓走吗?
我记得,去年有个小偷来的时候是由警察带走的。
可是,顾伯伯不是小偷,谁又能带走他呢?
警察也是好人,一定会帮顾伯伯的。
我以为,世界上处处如安源小镇这么美好,就像我以为爱情就如阿爹阿妈一样。
听我说完,顾怀清眼里化不开的愁苦才让我意识到,可能事情有点超乎我的想象。
也是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眼前的少年似乎还有另一面我没看见,关乎着他的从前,关乎着他并不美好的童年。
可是,他却从没把他的愁苦向我吐露过半分,我多想了解全部的他啊,即使那是不美好的他,不像我现在看见的这样阳光明媚,可是也是他,不是吗?
只要是你,顾怀清,我都喜欢。
他还是没说,在我们又一次去小溪边看日落的时候,他紧握我的双手,眼睛就那样看着我说,婉珍,等我回来。
是的,顾怀清决定回江陵,他说,等我把爸爸接来,我们马上成婚。
我知道我无法阻止,同时坚信他一定回来,我也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说"顾怀清,我等你,我等你回来。
"我第一次亲了亲他的脸颊,少年身上那种奇特的芳香就像一个久旱干渴的人终于逢了甘霖,就像初春后山又重新焕发生机的嫩叶,我控制不住,情难自制。
后来,傅陵安告诉我一个词叫沉沦。
是的,我沉沦。
出发的日子定在十日后,这十日他并没有跟着阿爹继续包馄饨,阿爹也先让我别去帮忙,于是,我们度过了最轻松愉快的十天。
只是,这种轻松的底色还是混合着离别的悲伤。
最后一天,我们起个大早,从小溪边,到山神庙,到他经常挖草药的大山上。
我们去了一个又一个己经去了无数次的地方。
我们这次没有去小溪边看日落,反而爬上了他挖草药的山顶。
这山是那么高,而当地人也不以草药为生,所以我来的不多。
到达山顶之后,才真得看见了另一番风景。
我还是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肩膀,看着日落西山,享受着少年走前陪伴我的最后一天。
在太阳散尽最后一点余晖后,我的眼睛酸酸胀胀的,充满了不舍。
而这时,顾怀清突然扑向我,把我压在身下,激烈的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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