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郭朝阳应和道。
“我哥哥在闭关休养，我也有阵子没见到他了，但涿光山是无灾无厄的世外之地，他应该过得还好。”
路乘抱着胳膊沉吟说，“而且我觉得他未必不想见你们，我正准备近期回去看他，到时候帮你们问问。”
“当真？”
郭朝阳和杜子衡眼神都是一亮。
“当然。”
路乘昂起脑袋，“你们人族的话都可以驷马难追，神马大王的话当然更难追。”
他又在乱用词语，但商砚书此刻却没纠正他，只若无其事地微笑旁听。
路乘跟两人继续闲聊寒暄一番，刚刚在谷中待了半日，郭朝阳杜子衡便准备辞行离开，他们要尽早回门派，将商砚书先前的回复告知于师长，因而路乘也没多留，只派了几个妖怪去帮着送行。
旁人皆已离去，屋内只剩他和商砚书两人时，商砚书突然幽幽地开口：“爱徒打算回涿光山？”
“对啊。”
路乘已经盘算好几天了。
“一个人？”
商砚书又问。
路乘眨眨眼，察觉到什么，主动跨坐到商砚书腿上，讨好地吻了下对方的唇角：“我很快就回来了。”
“所以，爱徒真的是没想过带着为师一起啊。”
商砚书语气轻柔，却又像是暴雨将至前的阴云，暗沉沉的。
准确的说，不光是没想过，甚至在今日跟那两个傻狍子聊起这个话题前，路乘都没跟商砚书说过自己准备近日回涿光山的打算。
“其实是想过的。”
路乘却说，“但想想还是算了。”
“为何？”
商砚书眯起眼睛。
“因为……”
路乘看着商砚书这副明明在微笑却怎么看怎么阴沉的神情，毫不意外地说，“因为知道我要回去看他你会生气，要是提前告诉你并且带着你，你应该还是会生气，说不定还会跟他打起来。”
反正路乘要回涿光山这件事商砚书就是要生气的，不如不带，说路乘也准备临走前再说，这样能让商砚书生气的时间保持在最短。
“为师岂是这般小气之人？”
商砚书说。
路乘看着他，不说话。
商砚书闭上眼，再睁开时，笑容中的阴沉尽数退去，他和颜悦色道：“爱徒放心，为师绝对不与他动手，而且爱徒届时说什么，为师就怎么做，爱徒说东，为师绝不往西，如何？”
路乘一脸怀疑，但在商砚书接连几日的软磨硬泡下，临行前那一日，他终于还是松口。
曾经路乘无法独自往返涿光山，但在他领会了完整的光音天经后，这件事也就不再困难，甚至不需要特定的入口，只需寻一处空地，他便可以开辟出前往涿光山的通道。
跋涉过涿光山与人世连接的一些中间过渡地段，时隔数年，路乘终于真正回到了这座他生活了上百年的世外仙山。
时间在此地似乎没有意义，人世会有的沧桑巨变，仙山之中却始终如一，四季常艳的灼灼桃林，潺潺流动永不枯竭的溪水，高大茂盛路麟常在树下为路乘讲经的菩提，一切的一切，都跟路乘离开时一般无二。
路乘四处张望着，正在想他哥哥此刻大概会在哪里，就见到菩提树斑驳的叶影下，有人白衣墨发，长身鹤立，细碎的光落到他脸上，出尘绝世的姿容如路乘记忆中一般。
他像是早已知道路乘的到来，静静在此等候，见路乘终于望向自己时，露出平和而轻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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