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玄机,再寻常不过的问题,却霎时让堂上的两人双双变了脸色。
“你怎么知道鲁宽?”
开口的是姜老爷。
这人是慧雯娘家的一个管事,过去算是很得她赏识的一个心腹,但从她嫁到姜家来之后,他们就再没什么来往,就连姜天成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方屿为什么会知道?
姜天成莫名其妙地站着,显然先前从未听方屿说过这个名字。
而一旁的姜夫人没有立刻说话,面上的平静仿佛裂开一条口子,眼神惶惶,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用力到发抖。
方屿极有耐心,并不回答姜老爷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夫人,您认识他吗?”
姜夫人呆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道:“认识,他怎么了?”
“哦,他是那日绑架少爷的人中,其中一个。”
方屿道。
平地一声惊雷。
姜天成张大了嘴。
姜老爷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姜夫人则急不可耐地,惊恐又尖锐地反驳道:“你胡说什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怨恨在心,想要给我泼脏水……!”
方屿等她吼完,才不紧不慢道:“夫人,我是在说鲁宽参与了绑架少爷,为什么您会觉得这是给您泼的脏水呢?该不会,是您指使鲁宽做的吧?”
姜夫人一窒,连忙慌乱地补救:“你、你说他是我的人……不就是在指责我!”
“我只是查到,他在夫人娘家的铺子上干活,没有别的意思,”
方屿说。
姜夫人大口喘着气,猝然受到惊吓的脑子终于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不可能,”
她说,“鲁宽不可能做这种事,你说他绑走了天成,你有证据么?你如果有证据,早去报官了,何必过来质问我?”
方屿见她死不悔改,摇摇头,“因为您是少爷的母亲,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他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对着二人展开。
“少爷被人迷晕之前,看见了那人,这是他画下来的画像。
我是比照着画像找到鲁宽的。”
姜老爷上前一把夺过那纸,哆哆嗦嗦地细看一遍,尔后面色铁青地将那张纸扔到姜夫人腿上。
“尹慧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天成若没见过这个人,绝不可能将对方相貌画得如此清晰。
姜夫人浑身冰凉,还在不肯放弃地想着还有哪些可以辩白的地方。
方屿又轻飘飘地扔出一句:“对了,我的确报过官了,鲁宽现在应当被传唤到了衙门。
想来待知县大人审问一番之后,会更清楚的。”
还需要审问吗?
姜老爷不是傻子,光凭刚才那短短一阵姜夫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事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何况她还有例在先。
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想一巴掌照她打过去,最终却将将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
你为什么变得如此恶毒……连自己的儿子也要加害??!”
姜老爷声嘶力竭地怒吼,拂袖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姜夫人直愣愣地抬起眼皮看他,知道大势已去,发出一声犹如泣血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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