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若抓住一个抱起来:「你怎么这么黑你为什么这么黑?」
那小小朋友眨着乌溜溜的眼睛打量变态哥哥。
正义使者楚海洋说:「不许猥亵男童。
」说着便要拿手来接,夏明若笑着躲,楚海洋说:「你把孩子给我,别把药水蹭没了。
」
夏明若这才醒悟过来把孩子放下。
这孩子看起来还小满三岁,歪歪扭扭几步后便摔了。
夏明若便去扶他,却不小心碰倒了人家屋后的一根木桩。
木桩是楔型,上面用黑炭寥寥几笔勾勒出狰狞的兽面。
夏明若一愣,吐了吐舌头,楚海洋眼疾手快将木桩插回原处,又在夏明若头脑袋上拍了一下。
夏明若捂着头看马锅头,只见那老人毫无察觉扔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走,这才缩着脖子跟上去。
这一路走了好远,出了寨子又是两三里,直到一条大河边。
这条河是澜沧江的支流。
水流宽阔平缓,两岸全是茂密的丛林,山风清冽,扑面而来。
马锅头并未止步,原来他儿子正站在河滩上,手里捧着的,不就是那只青玉骨罐。
老人接过罐子,对儿子说,走吧。
他儿子对楚海洋和夏明若笑笑。
拎起农具,沿着林间小径渐渐走远。
老人长叹口气蹲下,在脚边摊开一块干净白布,然后竟将枯柴一般的手直接伸入青玉罐,拣出一根灰白的骨头,放在清澈的河水中慢慢刷洗起来。
夏明若屏息静气地望着,楚海洋耳语:「洗骨。
」
洗骨是很多少数民族的风俗。
各个民族操作起来有所不同。
以史书上有记录的苗族支系六额子苗为例,往往是人死后两年内,家人亲属祭墓。
掘墓开棺,把骨头取出来洗刷。
干净后用白布裹着再下葬。
三年后再次取出如前番一般清洗。
具体这种洗骨的仪式要重复多少遍,有书说是三次,有书说是七次,到现在还没有定论。
但是如果家人生病了,他们便会认定这是祖先的骨殖不净所造成,于是再次取骨刷洗。
「洗骨苗」这个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彝族与苗族一样来历神秘,支系众多,有的称「阿细」,有的称「纳苏」,有的称「撒尼」。
还有「他留」、「花腰」等等,老锅头这一系,根据发音猜测应该叫「濮苏」。
马锅头十分专心,每一根刷洗完毕,都小心翼翼放在白布上,再去拿下一根。
楚海洋不好开口,马锅头倒主动说了:「洗了三千年,还要洗下去。
」
楚海洋望着他。
马锅头举起一根长骨说:「都在里头,洗不掉,不能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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