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接过来,飕飕的使动,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
众人看了,一齐喝采。
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一个官人看见,喝采道:“端的使得好!”
智深听得,收住了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
怎生打扮?但见:
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
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
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
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口里道:“这个师父端的非凡,使的好器械!”
众泼皮道:“这位教师喝采,必然是好。”
智深问道:“那军官是谁?”
众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智深道:“何不就请来厮见?”
那林教头便跳入墙来。
两个就槐树下相见了,一同坐地。
林教头便问道:“师兄何处人氏?法讳唤做甚么?”
智深道:“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
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
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今尊林提辖。”
林冲大喜,就当结义智深为兄。
智深道:“教头今日缘何到此?”
林冲答道:“恰才与拙荆一同来间壁岳庙里还香愿。
林冲听得使棒,看得入眼,着女使锦儿自和荆妇去庙里烧香。
林冲就只此间相等。
不想得遇师兄。”
智深道:“洒家初到这里,正没相识,得这几个大哥每日相伴。
如今又得教头不弃,结为弟兄,十分好了。”
便叫道人再添酒来相待。
恰才饮得三杯,只见女使锦儿慌慌急急,红了脸,在墙缺边叫道:“官人,休要坐地!
娘子在庙中和人合口!”
林冲连忙问道:“在那里?”
锦儿道:“正在五岳楼下来,撞见个诈奸不级的,把娘子拦住了,不肯放。”
林冲慌忙道:“却再来望师兄,休怪,休怪!”
林冲别了智深,急跳过墙缺,和锦儿径奔岳庙里来。
抢到五岳楼看时,见了数个人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栏干边。
胡梯上一个年小的后生,独自背立着,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你且上楼去,和你说话。”
林冲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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