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入来坐下。
看那店时,但见:
前临驿路,后接溪村。
数株槐柳绿阴浓,几处葵榴红影乱。
门外森森麻麦,窗前猗猗荷花。
轻轻酒旆舞薰风,短短芦帘遮酷日。
壁边瓦瓮,白泠泠满贮村醪;架上磁瓶,香喷喷新开社酝。
白发田翁亲涤器,红颜村女笑当垆。
当下深、冲、超、霸四人在村酒店中坐下,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米打饼。
酒保一面整治,把酒来筛。
两个公人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
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俺不怕他。
洒家若撞着那厮,教他吃三百禅杖。”
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吃了些酒肉,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出离了村店。
林冲问道:“师兄,今投那里去?”
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
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
两个公人听了道:“苦也!
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转去时怎回话!”
且只得随顺他一处行路。
正在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那里敢扭他。
好便骂,不好便打。
两个公人不敢高声,更怕和尚发作。
行了两程,讨了一辆车子,林冲上车将息,三个跟着车子行着。
两个公人怀着鬼胎,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
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将息林冲,那两个公人也吃。
遇着客店,早歇晚行,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
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明日回去,高太尉必然奈何俺。”
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一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
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被这和尚救了,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
舍着还了他十两金子,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
我和你只要躲得身上干净。”
董超道:“也说的是。”
两个暗商量了不题。
话休絮繁,被智深监押不离,行了十七八日,近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一路去都有人家,再无僻静处了。
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
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静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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