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武二回来,待敢怎地?自古道:‘嫂叔不通问;初嫁从亲,再嫁由身。
’阿叔如何管得。
暗地里来往半年一载,便好了。
等待夫孝满日,大官人娶了家去。
这个不是长远夫妻,谐老同欢?此计如何?”
西门庆道:“干娘此计神妙。
自古道:欲求生快活,须下死工夫。
罢,罢,罢!
一不做,二不休!”
王婆道:“可知好哩。
这是斩草除根,萌芽不发。
若是斩草不除根,春来萌芽再发。
官人便去取些砒霜来,我自教娘子下手。
事了时,却要重重的谢我。”
西门庆道:“这个自然,不消你说。”
有诗为证:
云情雨意两绸缪,恋色迷花不肯休。
毕竟难逃天地眼,武松还砍二人头。
且说西门庆去不多时,包了一包砒霜来,把与王婆收了。
这婆子却看着那妇人道:“大娘子,我教你下药的法度。
如今武大不对你说道,教你看活他。
你便把些小意儿贴恋他。
他若问你讨药吃时,便把这砒霜调在心痛药里。
待他一觉身动,你便把药灌将下去,却便走了起身。
他若毒药转时,必然肠胃迸断,大叫一声。
你却把被只一盖,都不要人听得。
预先烧下一锅汤,煮着一条抹布。
他若毒药发时,必然七窍内流血,口唇上有牙齿咬的痕迹。
他若放了命,便揭起被来,却将煮的抹布一揩,都没了血迹,便入在棺材里,扛出去烧了。
有甚么鸟事!”
那妇人道:“好却是好,只是奴手软了,临时安排不得尸首。”
王婆道:“这个容易。
你只敲壁子,我自过来撺掇你。”
西门庆道:“你们用心整理,明日五更来讨回报。”
西门庆说罢,自去了。
王婆把这砒霜用手捻为细末,把与那妇人拿去藏了。
那妇人却踅将归来,到楼上看武大时,一丝没有两气,看看待死。
那妇人坐在床边假哭,武大道:“你做甚么来哭?”
那妇人拭着眼泪说道:“我的一时间不是了,吃那厮局骗了,谁想却踢了你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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