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
商砚书眨眨眼，似是回忆了一番，随即大度说，“放心吧，你们说的那些什么魔道头子，厚颜无耻，不要脸之类的话，本尊可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商砚书在说起“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时，笑容似乎更加和蔼了。
郭朝阳和杜子衡：“……”
记、记得超级清楚啊！
他们人还站在原地，内心已然惊恐地抱作一团。
路乘瞧着他们那副模样，不屑哼笑：“有什么好怕的？本师叔在此，他还能把你们怎么样吗？”
是吗？路乘说得倒是信誓旦旦，底气十足，但郭朝阳和杜子衡却很是怀疑，他们还没忘记去瀛洲时与商砚书同行的经历，虽然不知道当初路乘和商砚书发生了什么，路乘又为什么突然要变成小马跑路，但现在想来，商砚书大概在瀛洲重逢时就已经看出他们的小马师叔是路乘变的，而路乘当时的一系列反应，比现在的他们两个还不如，他们尚且还能站在原地，路乘每回见到商砚书，可是恨不得撒蹄就跑呢。
不过，这样久的时间过去，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说来上次围剿，最后也是路乘不惜亮出麒麟真身，也要挡在商砚书身前呢，此刻商砚书听到路乘的话，也是配合应道：“爱徒说得是。”
温顺贤良得仿佛完全唯路乘马首是瞻，哪里还有至尊魔主曾经那乖张狠戾的样子？
这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郭朝阳杜子衡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言辞间似乎还是师徒，但又总感觉不太对劲。
平安县初遇的时候他们就感觉这对师徒很不对劲了，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尤其路乘领着他们去会客的木屋坐下后变成了人形，与商砚书相处时那些无意而亲昵的举动，远远超出了一般师徒的范畴，简直说是道侣也不违和。
等等，他们不会真的是道侣吧？
可、可他们同时也是师徒啊？！
怎么可以做出此等……
不，再等等，这两个人好像没一个是正常人，路乘不用说，根本就不是人，商砚书是人，但却是个跟正常两字沾不上边，道德底线更是近乎没有的魔头，这样两个人似乎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而且早在玄武城，他们就觉得这两人奇葩得异常相配，无论是做师徒，还是做道侣……
“你们老看我们做什么？”
路乘抱着胳膊，对郭朝阳杜子衡那时不时看自己和商砚书一眼又立刻闪躲避开的心虚样子充满怀疑。
“没、没什么……”
两人结结巴巴地试图转移话题，恰好一只秃顶的狐狸端着茶水过来，郭朝阳便问：“这只狐狸为何长得……如此奇特？”
当着狐狸的面，他问得比较委婉。
“因为在下犯了错误，大王宽宏大量，不与在下计较，只是烧掉了在下头顶的毛毛以示惩戒。”
狐狸自己答道，他的态度比之前更恭敬了不少，因为在接受劳动改造的这些时日，他通过各种旁敲侧击的方法，以及各种蛛丝马迹的分析中猜出了商砚书的身份，也就明白当日能从商砚书手中逃过一劫的自己何其幸运，跟谷中很多没见识的妖怪不同，在人族中混迹过的狐狸是见多识广的，自然也就知道劫火太岁名声的恐怖，那日要不是路乘大度不计较，他大概早就变成一捧灰了吧。
因而此刻再提起这件事，狐狸的态度除了恭敬，甚至还是有些感激的。
“我在外面也听说了一些万妖谷中的变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将此地管理得很好呢。”
狐狸走后，杜子衡感叹道。
曾经的万妖谷是蛮荒和原始的，妖怪们不受任何道德观念的束缚，也没有任何文明礼教的概念，误入此地的人族，又或者只是住在周边的普通山民，都可能遭到妖怪的袭击，仙门也一直在防备着谷中妖族的暴动，但路乘来到此地后，那些人与妖的冲突却是不再曾发生了，甚至妖怪们自己的内斗也减少了，郭朝阳杜子衡入谷后虽然也遭到了妖怪们的围堵，但却没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手，而是将他们押送到大王面前由大王定夺。
“那当然啦。”
路乘洋洋得意。
“说来，你当初为何会到这里当妖王？”
杜子衡问。
路乘退去苦海之后，就和商砚书一起离开了，他们本以为这两人会重回魔域，又或者去什么避世的地方隐居，却不想，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万妖谷中出了个新任的神马大王的消息，不用想，会叫这个名号的除了路乘不会有旁人，但路乘待在这里的原因他们一直想不通，因为依路乘在剑宗表现出来的那些习性，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喜欢权势的人，小马师叔只喜欢吃草和晒太阳遛弯，以及跟清霄峰的弟子们玩一些牧人小游戏。
原因路乘跟商砚书说过了，他不太想对旁人说，此刻便岔开话题道：“正好走到这里，就留下了呗，话说你们这回来是干嘛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两人千里迢迢过来，若是闲暇无事的和平时期，那可能是单纯来找他玩的，但眼下是大劫刚过百废待兴的时候，他们绝对不可能有这种闲心。
“这个……我们这回来，是有两件事。”
杜子衡说，“第一件事，跟魔域有关，魔域现在的情况，你们知道吗？”
路乘摇摇头，这段时间他忙着各种事情，别说魔域了，但凡是万妖谷以外的事情，他都半点不知，不过……他望向商砚书，虽然商砚书人一直在万妖谷，但他感觉对方是有办法可以联系上魔域的下属的。
“为师这段时间何曾有时间管什么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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