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功课从不温习,也无须温习,而月考,大考,名列第一者十居其八;
(二)好骑马,往往由马上坠落,皮破血流,却不以为意,常说:“落马一次,即增一次进步。”
(三)不喜交际。
至于苦学的情况,如以八圆旅费上南京,夹裤过冬,凡上下轮船总是坐独轮车,一边搁行李,一边留自己坐。
三、日本留学时期(二十二至二十九岁,修养时期,1902~1909年夏),这期的大事是俄兵占领奉天,日俄开战,革命思潮起于全国,和他个人关系较切的有章太炎师的下狱,徐锡麟、秋瑾的被杀等。
这留学时期又可分为三个小段:(一)东京弘文学院时期,(二)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时期,(三)东京研究文学时期。
(一)东京弘文学院时期(1902~1904年夏)。
此时,我初次和他相识,他在课余爱读哲学、文学的书,以及常常和我谈国民性问题,这些已见于拙著《怀亡友鲁迅》,兹不赘述。
他曾为《浙江潮》撰文,有《斯巴达之魂》《说鈤》等(见《集外集》),鈤即镭也。
(二)仙台医学时期(1904~1906年春)。
他学医的动机:(1)恨中医耽误了他的父亲的病;(2)确知日本明治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医的事实。
以上两点,参阅《呐喊》序文和《朝花夕拾·父亲的病》便知。
但是据我所知,除此以外,还对于一件具体的事实起了弘愿,也可以说是一种痴想,就是:(3)救济中国女子的小脚,要想解放那些所谓“三寸金莲”
,使恢复到天足模样。
后来,实地经过了人体解剖,悟到已断的筋骨没有法子可想。
这样由热望而苦心研究,终至于断念绝望,使他对缠足女子同情,比普通人特别来得大,更由绝望而愤怒,痛恨赵宋以后历代摧残女子者的无心肝,所以他的著作里写到小脚都是字中含泪的。
例如:
(1)见了绣花的弓鞋就摇头(《朝花夕拾》);
(2)“至于缠足,更要算在土人的装饰法中,第一等的新发明了。
……可是她们还能走路,还能做事;她们终是未达一间,想不到缠足这好法子。
……世上有如此不知肉体上痛苦的女人,以及如此以残酷为乐,丑恶为美的男子,真是奇事怪事。”
(《热风》)。
(3)小姑娘六斤新近裹脚,“在土场上一瘸一拐的往来”
(《呐喊·风波》);
(4)讨厌的“豆腐西施”
,“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呐喊·故乡》)
(5)爱姑的“两只钩刀样的脚”
;(《彷徨·离婚》)
(6)“……女子的脚尤其是一个铁证,不小则已,小则必求其三寸。
宁可走不成路,摇摇摆摆。”
(《南腔北调集·由中国女人的脚,推定中国人之非中庸》)。
他的感触多端,从此着重在国民性劣点的研究了。
可见《呐喊》序文所载,在微生物学讲议的电影里,忽然看到咱们中国人的将被斩,就要退学,决意提倡文艺运动,这电影不过是一种刺激,并不是唯一的刺激。
(三)东京研究文学时期(1906~1909年夏)。
一九〇二年的夏天,留日学生的人数还不过二三百,后来“速成班”
日见增多,人数达到二万,真是浩浩荡荡。
他们所习的科目不外乎法政、警察、农、工、商、医、陆军、教育等,学文艺的简直没有,据说学了文学将来是要饿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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